山卡喇的山坑鱼又叫石边鱼,有十几公分长,红、黄、银三色,十分美丽,成群在喘急的山溪中上下穿梭,煞是好看!经常有些老农民,挂着竹篓,手执长柄铁锤,涉水溪中,鱼儿受惊躲入卵石之下,农人以锤击石,随即掀翻卵石,定有震晕之渔。
1970年“五一节”不用开工,昨晚已作分工,为“五一”大攴各司其职,我们“闻鸡起床”,煜强削一利竹杀猪去了,片刻,只听见其与那畜牲同声嚎叫起来:原来猪肉未到口,却被那畜牲啃了手指!大笑之余,我们几个渔夫也要干活了,作业并不复杂:在河溪上游架一杉木、挂上一幅尼龙薄膜、然后迅速用坭块把它固定,便完成了“大江截流”了,霎时间,下游的水全退了,鱼儿在干涸的河床上活奔乱跳,渔夫们提着水桶在河床上奔跑着,赶着在截流溃灞前大获渔利……很快,我们得到近三桶的渔获。顺便,我们把鱼处理干净送到饭堂去,剩下一大堆内脏,我们从中挑出白花花的鱼子、金灿灿的鱼卵,22公分的饭兜足有两大兜,当时伍医生见状,劝我们不要吃,说是有毒,我们不听,反而笑答:“你把口才有毒”!劝说无效,伍医生放下一句话:“到时中毒,我唔救架”!其实,我们早就听说过:这个季节正籍“大茶药”、“羊角扭”开花期,花儿落到水中,鱼吃了,其内脏就有毒。但面对如此美食,我们谁也不愿意相信其有毒。中午,生滚鱼子粥、放上葱花、姜丝,味道好极了!再加上烧酒,饱餐一顿,心满意足去睡一觉,晚上还有大餐呢!
谁知道,躺下不久,眼前一片金黄色,继而觉得天旋地转,腹部剧痛;内急;欲吐……挣扎着“出司前”,几位渔夫都在那里集中了,上吐下泻之声此起彼伏!我们在大呜大放、欲罢不能!在矛厕折腾了很久,从吐、泻出实物到吐出的是青黄的水、泻出的是血红的水—可能这就是“肝胆俱裂”了!最后到出无可出了—我想:我这二十年来第一次直肠直肚,毫无保留了。好不容易回到宿舍,伍医生不记前嫌,送来每人一大瓶B什水, 虽然是喝一口、吐两口、但毕竟剧烈的痛苦有所缓解。夸张点说,如果这时有人给你一杓大粪,说是能解毒,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昏睡中被人唤醒,原来五一大餐来了:红烧猪肉、香炸石边鱼、老火猪骨汤、鲜菇炒猪杂……,如果在平时,干他个双份都不在话下,而今晚?……再醒来已是“五、四”了,没有做梦,只是在一个金黄色的境地,我在旋转,一切都在旋转,可能欲仙欲死就是如此了……我肯定:是来到“奈何桥”了,也喝了“孟婆汤”,不过又吐了,于是就回来了!石边鱼中毒,原来是死不了的,但症状与“断肠草”中毒是一样的,够你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就是了!渔夫有谁?只记得有阿棍和阿基,听闻老朱曾认为这把戏可能会产生免疫力的,于是试了若干回,佩服!真佩服极了!但愿只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