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菜事件后,这些青年与我们家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了……。
68年春节前后,个别青年挑衅活动愈演愈烈,时常是石头砸在房顶上,公开到菜园破坏,甚至是夜晚点燃花炮扔进家中……
是好心的村民帮助了我们。弯塘角邝家把我们接到他们家去住。这是典型的客家楼屋与隔壁李家房子连成一体,长长的一排两层泥砖楼房,灰瓦顶,一个木楼梯从客厅伸向二楼。我们兄弟四个与建财两兄弟就睡在二楼;在客厅外有两间小屋,父母与姐姐分别住在那里,,偌大的的一个楼房被我们一家的到来挤得满满的。楼上大厅外是一个窄窄的木扳阳台,我们与邝家兄弟常常在这里看星星,讲故事。“月光光照四方,锁匙锁禾仓,禾仓一只角,打到姨妈的头脑壳”建阳是邝家老二很聪明,说出的民谣一个又一个“鸭麻呱呱,嫁去茅社,茅社又有糖又有蔗,又有洗面帕”这茅社大概是东面大山后面的江西茅山了。
闲居农舍,父母也不好意思闲着,主动到生产队参加义务劳动。大姐此时应有18岁了,在生产队当一名编外社员,与其他社员一起出工劳动挣工分,一年下来还挣了180多元。我们兄弟几个此时已完全与农家孩子打成一片,一起放牛、砍柴、捉鱼、游泳。东奔西跑,完全成了野孩子。母亲生气地问“上哪去了!”只要回答“和建阳他们在一起”母亲就不再说什么了。
夏天的夜晚,大姐会组织我们及农家孩子一起在生产队的大谷仓里排练节目,唱歌、跳舞。“天上布满星,月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歌声吸引不少村民来看热闹。然而几个年龄小的还是喜欢在谷堆上翻筋斗,躲迷藏,害得大姐叫了这个又跑了那个,忙得不亦乐乎。
冬天是农闲季节,村里壮劳力都到山里伐木搞副业。大山里长着密密麻麻的杉树、松树。村民将树砍倒按规格裁成长短,顺山势放到河边,等来年发大水时将原木运到公社蓄木场就能换回钱来。村民还喜欢利用这个季节上山打猎。山上有许多山猪、黄猄、水鹿,饥饿的山猪会窜到地里拱食番薯,黄猄会跑到农舍中来。几条大狗追逐一条黄猄,黄猄走投无路眺入水田不能自拔,被早起的大哥逮个正着,此时他才12岁。家里养了一条狗浑身雪白,机灵勇猛,我们都很喜欢它。村民们打猎时都喜欢带上它,一次建军的叔叔打了一头大水鹿,躲在密密的草丛中,还是它给找到的。大狗不管跑多远都能认路跑回来。
冬天的森林是一个大宝库。我们除了上山砍柴更多的是和小伙伴们上山采香菇。被砍倒的大树上长着香菇,一朵朵像小伞密密地挤满了树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个冬天下来,我们可以采集很多。晒干用袋子储藏起来可以吃很久。森林里还有栗、原子,原子太小,我们就用簸箕簸去枯叶和泥土。将栗子和原子用沙焙熟了,味道比花生还要好。母亲用这些来做咸饭、煮肉和包粽子。
当春天来临,漫山遍野开满了映山红,还有金银花、桃花、杏花、梨花,不久就成了花果山。森林的宝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大森林是我少年时的乐园。至于寻找灵芝遇到大蟒蛇;采蘑菇被马蜂追;爬树摘杨梅掉下来被竹签刺破屁股只是给这有趣的生活增添一些刺激和冒险的快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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