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草有个回音谷(上)
我们发现回音谷,还得从解馋说起。司前农场江草地,山上的水杨梅一年一熟, 而勾子(圆子)、栗子是四年一大年(大熟)。春天在江草的司农人——无人不知杨梅味,而到深秋又有机会尝到勾子、栗子味道的人就只有少数了。我们从山中拾栗回到宿舍,在厨房里火中取栗,其中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奇趣事使人回味无穷。奇事就是意外地发现了回音谷。这要归功于数次的巧遇与巧合。(在这里要感谢min君的《现在的二、四队址》(相片)和563兄的“脑力激荡”(评论),它们翻开我多年来重重叠叠的记忆)
文革的一九六七年,农场各队进入分煲自治逍遥期。深秋的一天清晨,我们三五人结伴而行,从江草二四队出发上陈洞去探望还在那里的几个农友,之后再上饭池嶂,来一次秋游登高转运。我意想不到的是刚踏上陈洞盖满枯枝落叶的上山路,没走几步就被滑倒了好几回,翻开落叶查看,原来下面有许多棕黑色闪亮的圆滚滚带尖锥嘴花生米大小的有硬梆梆外壳的从树上落下来的果实,怪不得今天脚踏在落叶层上感到特别滑。从饭池嶂回来的路上,我们发现有三三两两的本地人(司前街居民)分散在山林中的大树下,将地上的落叶扫成一小堆一小堆,再用双手捧上竹编筛子上过筛,圆滚滚的果实从筛上面漏下来,在过筛的过程中偶有几颗大粒的,就从筛面上用手选出。将收集得来的果实,装进用旧碎布缝制的布袋里。我们上前请教,才知道小的是勾子(圆子)。大的似曾相识——原来是野生栗子,它的大小只有人工种植的板栗三分之一,而且外观干枯还带有少许黄绒毛。它们就是当地野生的木本粮食。他们讲:“前几年的大饥荒(三年经济因难)幸好有一年是‘大年’,才少饿死人”。原来此物无毒可吃,特别是烤栗子能解馋!
第二天,我们带上小挂包到二四队对面,直线距离约二三百米的山林中,拾野栗子去。到了山上,我们才分散开来。我先找到高大的栗子树,然后观察其枝叶生长得较茂盛的朝向在那边,(野生板栗树是高大的乔木,一般生长十几米高才结果实,在林间站在其树下向上仰望,极难发现它枝叶间是否有成串球形带硬刺外壳的果实)就在那边树下拨开落叶,寻找从树上脱离了带刺外壳而落下来的成熟果实。如果树下面是斜坡,那就更省事了,只在斜坡脚下寻找即可。就这样,我不知找过了多少棵树,也不知走过了多大范围,反正就像老大上了太阳山一样,看到是栗子就往挂包里装。在装到约有半挂包量时,肚子里的馋虫直往上钻,我匆匆地告别了同伴,回到宿舍厨房,迫不及待地要尝一尝火烤野栗子的滋味。
我先将柴灶里火红的木炭与炉灰一齐铲出来,火炭在上炉灰在下,堆放在灶门口旁边。然后从挂包内取出七八颗栗子埋进热灰里,就蹲在旁边静候佳音了。约十分钟后,炭灰堆里却毫无动静,拨开来看看,原先棕色的栗子变成了黑色的残缺不全栗炭壳,七八颗,颗颗都如此。估计是煨的时间过长了。再来!又将十几颗栗子埋了进去,约五分钟后还是没有动静。我手拿一条柴棒,靠上前去蹲下,伸长脖子,近视镜片后的眼睛紧紧盯着火热的炭灰堆,正要拨开弄个明白;“拍!”的一声,火炭灰堆居然会像放鞭炮一样炸了开来!“拍!拍!”紧接着又是几下。我被炸开来的火炭灰射得满脸都是,而手中的柴棒也被我抛出了几米远。幸好当时只有我一人在场,如果这样“甩柴伤人”就真的要笑死天下人了!还好,眼镜保护了眼睛,用水洗干净脸后,一切完好如初。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核子”大爆炸无人知晓。
常言道:“火中取栗”不知道所指的是:从火堆中取出一串还带着硬刺球外壳的板栗呢?还是从火炭灰堆中取出几颗己经剥离了硬刺球外壳,拿到手上时刻都会象鞭炮一样炸开的栗子呢?
待(下)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