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农过大年(上)
今年春节老农友老同学们互相拜年、大小聚会热闹非常,处处都洋溢着浓浓的农友情。我不禁想起在农场时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四十八年前的1966年春节前后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几件趣事和乐事。
我们1965年9月8日到司前,修公路进江草。10月1日国庆节后,农场不断派人员外出接受各种培训、学习、工作有:赤脚医生、农场规划、机械木工、山区小水电、畜牧养殖、四清工作……等。12月我和郭凡学成回农场时,农友们已经修通了司前街至江草大队约七公里长的山区公路,农场也搬进了江草。原来以同校学生为基础的五个中队分散开来,重新组成五个生产连队,各校带队上山下乡的老师也全部回学校了。我被分配到农业一队,留在刘屋大围的行李,由农友们替我搬进了游屋大围。面对新农友新环境,我要求自己尽快适应,要很好地融入农一队这个新集体中。
游屋大围比刘屋大围差远了,它是两层半高、有约一米高石脚的泥砖木瓦结构建筑。我说的那半层一点不假,此半层在楼的最上层,它没有固定的楼梯,只在楼板上留有个方洞,让人临时架把短木梯经洞口爬上爬下。如果遇到个胆子稍大的,在楼上用双手撑着洞口边框,双脚向下,手一松“咚!”的一声,人就下来了。因为说不上“大”,所以我们称之为“游屋炮楼”。其实楼内连山里人常用来打猎的土制火药枪都没有,更不用说有大炮了。楼内面积不小,可以将全队五十多人安置下来,而且三、五人就能分得一平铺小房间,个个乐也融融。
当时国内外形势比较严峻,提出的口号是“备战、备荒、为人民”。司前农场是个战备后方农场,我们都羡慕有的战备后方农场实行准军事化管理。我回农场到农一队不久的一天晚上,己经睡着了正进入梦乡,却被同铺农友周铭熙猛力推醒。周围漆黑一片,听到楼下传来阵阵的哨子声,他告诉我是紧急集合。待我摸索着穿衣踏鞋手拿电筒,伴着轰隆隆的木楼板响声冲出房间来到木飘廊时,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听见耳边泥土落下的沙沙声、飘廊木板突然受压发出的咔叽咔叽声,我也不管此类“紧急集合”是否也实行灯火管制,打开手电筒,只看到人流挤满了狭窄的木楼梯间,人人争先恐后拼命地跳踏着木楼梯板,轰隆隆地往下冲。人流的上空充满纷纷扬扬尘土,简直是万马奔腾!整座土楼都在震动。我随着人流冲到楼前空地列队集合时,才知道是一次例行的夜间紧急集合演习。大可不必,太鲁莽了!事后,我找到了林队长如实地反映了冲锋在最后面的一名“战士”的所见、所闻、所想——此土楼绝对承受不了如此这般的“万马奔腾”。他听后微笑着说:“好!让我召开队委会考虑一下”。
一天,我发现炮楼来了一位穿黑衣黑裤的本地人,他在围内四处张望。最后,目光落到斜靠在围墙内的一根碗口粗青绿色的长茅竹身上,他要我找来了林队长。他问:竹从何来?林答:是一位同学出于好奇,从附近山上砍回来的。他用手指着竹杆上一处旧刀疤痕说:这个记号表示此竹是留种竹,不许随便砍伐。还说这是生产队特意保护下来唯一一棵种竹。待弄清楚原因后林队长马上赔不是,说:责任在我,是农场学生不知之过。事情就是这样过去了。当时我们刚进江草,一队是典型的农业队,许多同学只知道山上的杉树、松树不能砍,至于其它的就知之甚少了。
几天后我发现林队长没有将“耻辱竹”毁灭掉、或做成竹扁担什么的。反而将此竹杆斜立在木飘廊外侧,用绳索将竹杆的上端固定在飘廊木栏杆上。对我说:如果万一炮楼内发生火災,你负责组织部分男生沿竹杆往下滑,炮楼内的楼梯尽量让给女生们。我望着比自己年长只有五、六岁的队长,十分佩服他想得周到,心中庆幸农业一队有一位好队长。
(待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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